上世纪初期，中国大地一片山河破碎之景。被战乱毁坏的家园、流离失所的民众，都深深印在狱中陈独秀的脑海里。这是电影《1921》的开场。在镜头中，陈坤饰演的陈独秀，目光里透出勇敢和坚毅，透出那个时代的青年唤醒民智的决心。

《1921》没有像之前的革命影片那样较多关注领袖人物，而重点着墨于中国共产党早期领导人之一的李达，并围绕李达展开中共一大的主线剧情。此外还加入了国际视角，即共产国际躲避欧洲反共集团、日本警方对来沪日本共产党员的追捕的两条支线。三条线索共同推进，更为立体地呈现了那个年代风云变幻的局势。

浪漫色彩，使这部影片区别于其他党建题材影片。浪漫体现在人物塑造的细节里，如李达、王会悟夫妻被迫迁居时小心呵护的一枝茉莉、杨开慧雨中送别毛泽东时的红色油纸伞、刘仁静等人蹦蹦跳跳闯入上海大世界时的少年气……这些细节融入人物形象的塑造中，让无数年轻观众从中看到那些载入史册的革命先辈，当时也是和他们一般年纪的有血有肉的青年。显然，一部献礼影片跳脱出单纯的宏大叙事，而挖掘革命者人性的光芒、真挚的情感、青春的朝气、家国的情怀，无疑更契合当下年轻观众所思所想所感，因而产生出更深的共情，真实体悟到革命先辈不畏牺牲、救亡图存的坚定初心。

除了精彩的叙事与人物塑造之外，《1921》的电影语言尤为出彩。首先是光线的设计。在没有灯的天台，李达动情地说：“偌大的国家，我们连自己的火种都没有，多悲哀啊。”他感叹的是当时低下的生产制造力。在嘉兴的游船上，风雨骤停，船上的党员代表们在阳光普照中兴奋地唱起国际歌。电影的光线随建党的进程越来越强，隐喻党的先驱们“誓死推翻旧世界的起点，建立新中国的愿望”。

除了光线的隐喻，一个“穿越百年”的小女孩也颇具象征意味。在李达对门窗台出现的可爱女娃娃，穿着小旗袍，盘着两个小发髻，乌黑明亮的眼睛滴溜溜地转。她代表的是中国的希望，是革命先辈们拼死争取的美好未来。跨越百年，小女孩穿着白衬衫带着红领巾出现在国旗下，革命先辈们的美梦成真，孩子们在和平美好的新中国茁壮成长。

走出电影院，走在蓝天下，我的思绪久久不能平静。我仿佛看到，飘扬的红旗从上海工人罢工的现场、五四青年抗议游行的现场、英雄顽强冲锋的战场，一路传递到新中国的阳光下。“那抹红”是革命先驱的崇高信仰，是仁人志士的流血牺牲，是无数后来者的前仆后继，它照耀着历史的星空，也照亮了未来的攀登。借用上海龙华“延乔墓”那封跨越时空的来信：“或许你们从未远去，你们走后，我们就是你们。”

文/刘翊君（湖南师范大学）